《连氏有喜》第405章红尘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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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璐姑姑，你太久没接触江湖了，我同你说一些趣事吧。”辛瑶看着璐姑姑收下香囊，爱不释手地来回擦拭，两抹红晕不知何时飞上了璐姑姑的双颊。
    “快些说，吃了饭没事做，最适合聊八卦了，最好聊一聊青之同你之间的那些甜蜜的缘分经过。”宾璐面露喜色，这些年来偌大的卡巴克湖底，总是太过于安静，自从孟青之和辛瑶的到来，为这一片静谧之地徒添一丝热闹。
    “哎，我同青之也算是好事多磨了，本来我二人心心相印，突然一个可恶的古月教弟子前来搅和，害得青之跌入卡巴克湖。”辛瑶并没有说什么甜蜜缘分，而是说起了孟青之坠湖前的遭遇。
    “这些我知道，青之都细说了。”宾璐催促着，原来孟青之早已在宾璐的追问之下，能说的不能说的通通坦白相告了。
    “璐姑姑，您有所不知，当时的我，真是伤心欲绝啊，几天几夜没合眼，滴水未进，油米不沾，郁结于心，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活下去的希望。”辛瑶情到深处，楚楚可怜。
    “哎，我理解的，那种与心爱之人生死诀别的感受。”
    宾璐是真的设身处地想象了一下，当时的辛瑶该是多么无助、多么绝望啊，一个在岸边，一个在湖底，今生今世，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缘分殆尽了。
    “您知道之后谁来安慰我吗？是林伯！堂堂武林第一的杨霖大师！居然亲自来安慰我这个无名晚辈。”
    辛瑶忽而话锋一转，将整个话题从悲伤中拽了出来，听得宾璐惊奇地瞪大了双眼。
    宾璐的眼睛非常好看，总是水汪汪的，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他人好心善，见你忧思，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宾璐嘴角浅浅抹出一弯微笑。
    “哎，林伯跟我促膝长谈，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武林第一的日子也不好过呢。”辛瑶继续说着，眼光似有若无地观察着璐姑姑的反应。
    “怎么？谁与他作对，很厉害吗？有没有危险呢？”宾璐一听杨霖的日子不好过，着急地赶紧追问，一点儿也不会掩饰自己的情感。
    辛瑶见到璐姑姑如此担忧着急，她心中了然，这两位老前辈之间的红尘旧事，辛瑶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不是有人与林伯作对，是林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林伯说，他很孤单，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总是会被哀思填满。”辛瑶说到此处，迎着璐姑姑关切的目光，辛瑶突然觉得命运当真是弄人不浅。
    “武林第一，没有对手，也是会寂寞的。”宾璐稍稍安心下来，原来不是有人要对付杨霖。
    “不不不，不是没有对手，而是因为林伯的心上人。”辛瑶见璐姑姑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言外之意，她索性说得清楚明白。
    “他有心上人了？”宾璐一阵错愕，错愕过后，心中突然空落落的。
    “可以这么说，林伯对她甚是思念。”辛瑶将璐姑姑的反应尽收眼底，不禁觉着好笑，这个璐姑姑，恐怕是有误会自己的意思了。
    “这样也好，漫漫人生，有人相伴是幸福的。”宾璐长叹一声，自己还能祝福，也是福分。
    “但其实林伯没有心上人。”
    宾璐闻言，大惑不解，“噢，为何一下有，一下没有，到底有没有？”
    “没有，因为林伯的心上人，早在六十多年前就离开了。突然之间，无影无踪。林伯已经独自熬过了孤苦伶仃的第六十二个年头了。”辛瑶解释道，杨霖大师的心上人，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宾璐怔怔出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原来已经分别六十二个年头，这么久远了，分离的岁月，远远超过了相聚的时光。
    听闻杨霖依旧初心不改，独自熬了这么长的年月，宾璐不知道是应该为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而感到高兴，还是应该为他的偏执感到悲伤，嘴唇微动，喃喃自语：“他怎么这么傻。”
    “林伯曾一度苦苦找寻，却一直没有找到心上人的身影。林伯认为心上人定然已经与世长辞了，否则她一定不会忍心让林伯如此孤独。”辛瑶依照林伯的说法，原话转告。
    辛瑶是幸运的，哪怕即将一辈子被困在这冰冷湖底，至少余生有孟青之的陪伴，比孤单活在喧嚣尘世要幸福多了。
    “林伯曾经一度怀疑，她是落入了这冰冷的湖中。那时候的林伯，曾经疯狂地、不顾一切地一次又一次跳入这冰冷的卡巴克湖中寻找着。”辛瑶说及此处，自己都忍不住愁肠百结，类似有情人生离死别的红尘旧事，真是闻者落泪。
    “啊！”宾璐认真听着，一听说杨霖为了寻找自己而多次不顾性命地跳入湖中，不禁紧张得大叫一声，殊不知，不受控制的眼眶，不知何时滴落两颗豆大的泪珠。
    “林伯最后安慰我，世事如局，人海孤鸿，能够相遇，甚至是相知，缘分各有因缘，都是注定，忧伤哀思均无用，唯有坚守初心，好好活下去，说不定能够等到奇迹发生的那一天。”辛瑶装作没看见璐姑姑的泪水，她继续转述着杨霖大师的思念，越说越动情。
    “看不出来，武林第一还有如此痴情的一面啊，呵呵，呵呵。”宾璐努力装出若无其事地回应着，只当听到的是别人的八卦，还强行挤出了两声笑声，而后宾璐趁着辛瑶不注意，快速抹去脸颊上的两行清泪。
    “也正是那一次次深潜，林伯这才发现了暮士之光。可惜凭着林伯的功力，只能到达暮士之光的深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仍旧没能找寻到他的心上人，只得无数次无功而返。”辛瑶回忆着自己坠湖时的情景，不知最后看到的那丝光芒，是否就是这个冰室的亮光，“我记得我当时坠湖，弥留最后一丝意识的时候，也隐约见到了亮光，想来那片亮光就是暮士之光了。”
    “呵呵，暮士之光，又是这么老土的名字呢。”
    在天山的俗语中，暮士便是冰雪的意思。
    杨霖将西漠派的练功宝洞取名为寒冰洞，又将卡巴克湖底的神秘光芒取名为冰雪之光，真是毫无新意呢。
    宾璐言语嘲笑着杨霖的俗套，她转过身子，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