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女盗》番外不死之君[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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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威胁!
    此阵庇护了冥河一族万千年,只有冥河的血脉才能自由出入,就连嫁入冥河家的女子和入赘冥河家的男人,都必须先与自己的道侣缔结血咒,发誓终身不背叛冥河一族,不然五雷轰顶之后,才拥有避免被泰否阵诛杀的资格。
    我曾听师傅提起过此阵。
    师祖冥河囚龙年轻时,曾得罪过三位古境强者,那三人不知他是冥河之修,举剑追杀万里,不小心一头撞在了泰否阵上,站在阵下的修士们,立即看到三人身影化尘,三枚森然白骨落地的惨状。
    正因为有此阵的存在,冥河之修,才拥有其它超级世家无法匹敌的尊贵和霸道。在此之前,我也只是听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这雄浑强劲的守护巨阵!
    “父亲说过……此阵可杀道境巅峰!不过今日之前,并没有道境强尊来触怒冥河一族的怒火。”
    站在泰否阵前,师弟恢复了他那与生俱来的优渥感,连与我说话的声音,都变得低沉起来。
    莫说烙印在他体内冥河的骄傲,就算是初见泰否阵威严的我……都情不自禁被它浩瀚的威压悸动。
    好强!
    扪心自问,就算是我全盛时,想闯此阵都得慎重,师弟所言“可杀道境巅峰”并不是夸夸其谈,看来先人的智慧的确不可小觑,不过数代古境,一代道境,便将自己的族地保护得这样坚不可摧。
    难怪冥河一族皆蛮横,因为他们得到的保护太强大,所以他们的品性根本不需要追逐世俗大流。
    天地为鱼肉,而冥河一脉,则是庖丁的刀。他们可杀人,而人不可辱冥河。
    我很荣幸……成为第一人!
    这句话我还没有说出口,师弟已一头朝泰否阵一头撞去。无论他父亲还在不在,无论他自己实力有多渣多菜……这无情的巨阵,只会因为他身上纯正的冥河之血而粉碎我,保护他!
    我的皮肤犹如千万针扎,一口血从嗓子眼里喷了出来。
    大概小狼崽儿前半生最渴望见到的,便是他无情父亲这样的惨状。
    我哈哈大笑起来,连同破碎的内脏一起咳出嘴角,那些脏器的碎块掉落在师弟的肩膀,顺着他湛湛发光的袍子向胸口滑落,我感觉到他肌肉明显一僵,而后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还没死?”他牙尖打颤,此刻已站在泰否阵内,眼前是他最熟悉的景象。
    辉煌的宫阙延绵青山尽头,无数仙禽飞翔于天际,羽后划出七彩虹霞!
    群楼接踵而立,宝光从屋檐下阵阵散出,师傅头七并没有过去,所以隐了乐声,处处白旗飞起,不过那些身着素纱的曼妙侍女们,见到师弟归来,还是娇羞地伏地膜拜,用娇滴滴的声音高呼“恭迎家主”。
    她们眼浊,没见自己这威武的家主已手脚冰凉,差点没出息地摔倒在地上。
    泰否阵没有绞杀我,我的手指,还紧紧扣在他的心脉上,就算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还是能轻易地把他捏死。
    这几乎粉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丁点儿可怜的狂妄。
    今日对师弟来说,实在是太荒诞,一来是从来不讨债的我突然丧心病狂,二来是从来未令人失望的泰否阵,失了效!
    他身为冥河家主的傲气,仿佛被一计重锤狠狠地敲打到泥里,整个人生的世界观都有了分崩的征兆。
    我舔食着唇角的鲜血,轻笑起来。
    红儿从来都不喜欢驱使我做些什么,却一直执着地教我血族的融血之誓,我道她难得认真,便跟着学了些皮毛。
    冥河一族的确是圈养着血奴,不过是需要凭借血族修士奇异的手法,为他们娶回族地的男人女人缔结血誓,好自由出入泰否之阵。
    今日,我与师弟结血,虽然仓促了一些,但毕竟还是在最后成功地被泰否阵接纳了,这要感谢红儿的预见,也要感谢师弟血脉之浓郁,令我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通过伸入他体内的五指,达成誓约。
    感觉到他的身体在痉挛,我吃吃地笑了起来。
    没想到我封邪一生,不但娶过女子,还因誓约,娶了个男人……这真是个恶心透顶的想法,不知道此刻我可爱的师弟又作何感想。
    “你是……我的人了……师弟。”我声音轻软,在他耳垂上轻吟一声,把热气吹入他的耳道。感觉到他身体抖得更加厉害,这才令我心下的恶感淡了一些。
    我可以恶心,但我的敌人,必须比我更恶心才行!
    “师兄……你……放过我吧……我并没有想到用泰否阵伤你,真的,你要相信我!”他的确是没有明说过那样的话。
    “师弟,你说话真是有趣,一句又一句,跟放屁一样。”我轻轻摇头,若此人可信,母猪都能上树。
    “这次真是真的,我可以发道誓!”他坚定又急切地想得到我的谅解。
    “你向我发的誓还少么?”我真觉得他蠢不堪言。我从来没有信过他,不计较只是因为懒得计较而已。
    师弟被我的话噎了个半死,就算他再不要脸,也难再说出一句告饶的声音。
    “既然……你已经来了,便随我去拜拜父亲的棺椁吧!”
    抖得像烂面条一样,师弟迈着重心不稳的步伐,驮负着我缓缓朝着灵堂走去,这是他最后的挣扎,因为“师傅”二字,对我而言就犹如无往不胜的圣谕,每每将我杀心收起。
    我沉默,同时身体颤抖了一下。
    亲密地接触,我能感觉到师弟血流速度的变化,他也能敏锐地发现我的失态。
    感觉自己还有机会,他的步伐立即稳健起来,步速也变得急促,不过三步越过重重宫闱,来到祖山下。
    山前白旌若林。
    不愧是一代道主的灵堂,规模之大令人叹为观止,巨大的棺椁以完整的玄阳玉雕刻而成,可保护尸体亿万年不腐不坏!
    整个灵堂都被玄阳玉温暖的光笼罩着,不过长跪于地的冥河弟子们皆面色凄凄。
    冥河一脉,上百位古境强者,还有所有重要的分支长老皆齐聚于此,就算这般,可容纳数万人的灵堂外,还是密密麻麻地匍匐着大量没有资格踏入堂中的玄境修士。
    师弟就越过了他们素白的衣物与佝偻的脊梁,毫无风度地冲入了灵堂最深处。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四起,灵堂外的冥河强者们皆诧异地抬起头来,试图打量是什么人吃了豹子胆,竟敢在这种庄严的时刻喧哗。
    而灵堂内的数万冥河长老,却是看清了冥河猎国的脸,还有趴在他背上的我。
    这些孝子忠奴们霍然站起,表情有惊有怒,皆将灼热的视线落在我的脊梁上。
    “国儿,邪儿……你们这是?”一位中年美妇站起身子,正是我的师娘。
    “母亲,我带师兄来祭拜父亲!”冥河猎国声泪俱下,背着我将头重重地砸在地上,看他快把自己头砸破的架势,不知道的人还真道他是个孝子,然而我明白,他只是想挺起后心,让众人看到我伸入他脊梁的手。
    “既然是来参拜,邪儿,你为何还不从我儿背上下来?”师娘的脸颊抖了起来,手指绞着白绢,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失威严。
    “正是正是,成何体统?要是老家主看到,一定会生气的!封邪!你是我们冥河一族老家主的弟子,也是由他老人家一手养大的,现在家主不幸道殒了,可你师娘还在,还不赶快换上干净的衣服,先拜师娘,再拜师傅!”冥河一族的古境长老们,通通站在一条战线上怒斥我的无礼,不过他们纵是语气高高在上,却出奇的默契,竟谁都没有提我与师弟为何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灵堂上。
    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
    我从来都不曾记得这些蝼蚁的容貌,现在也懒得看他们丑恶的嘴脸。只是将目光放在师娘脸上。
    “师娘,多谢你与师傅将我抚养成人。”这句话我发自肺腑。
    我封邪历来都做人坦荡,一是一,二是二,恩是恩,仇是仇,绝不会混做一谈。
    师娘撇过了脸,我知道,许多年前,师娘便已心虚直视我的脸。
    但纵是心虚又如何呢?她还是纵容着自己的孩子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迫害,甚至今日……今日冥河猎国对我与我家人所做的一切,都得到了这满堂冥河强者的默许。
    不然哪个逆子,会在自己父亲还未下葬前不守灵位,持剑前去杀人?
    冥河霸道死了。
    冥河家需要一个新的霸主。
    师弟虽然勉强也算拥有道主境的修为,可他缺少名气,没有什么比斩杀封邪更容易出名,因为世上无人能动封邪,而他冥河猎国却可以!
    若今日师弟带回了我的人头,便不会再有人质疑冥河猎国的绝对霸权,在他手里,冥河一脉甚至会得到比师傅在世前,更不可匹敌的荣耀!
    满堂的杀手!
    我直直盯着师娘的脸,手指紧紧握着师弟的心脉没有移动,灵堂内的气氛很压抑,所有长老都蓄势待发,他们已不畏惧我的力量,只是忌惮贸然出手会伤了他们的家主。
    师娘的脸皮下泛起了赤红的颜色,一直撇着脸不愿看我,显然姿势相当难受。所以最终她还是扭过了头,眼泪簌簌地落在地上,水气不散,于青色地砖上印出了一枚枚的小花。
    “邪儿,师娘……只有猎国一个孩子。”她语气中有了乞求。
    “这些年来,是我们对不住你,可你也要想想,当年是谁传你生死意,是谁传你通天塔!师傅师娘原想着你能好好辅佐猎国,却没预料到,你走得实在太远了……远到我们都觉得害怕!”
    “老族母!”一干古境长老惊恐地打断师娘的话,因为此刻将一切都直率地坦白说开,实在是太尴尬了,虽然他们想得杀我的好处,不过同时也想落个好名头。
    所以“对不起”三个字,是万万不能从冥河人嘴里说出来的。
    有人立即动手,以神识封印了灵堂内的气息,纵堂外人头攒动,却再也无人可以偷听我们在堂中的对话。
    “闭嘴!”师娘大怒,一个隔空的巴掌便将插嘴的长老扇倒在地。“还看不清局势?若现在连真话都不讲,你以为邪儿会放猎国活下去吗?”
    还是师娘活得通透一些,反正撕破了脸皮,索性撕得再彻底一些,要是现在还不坦诚,把我惹厌烦了,的确会提前掐断师弟的小命。反正我已百无禁忌。
    在师娘的提醒之下,灵堂内的气氛更加沉闷,那些恨不得立即扑上前来的古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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