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灵女盗》番外不死之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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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绝不会照他的剧本来演!
    大船落水,发出轰然巨响,船橹摇晃,仿佛并不是船在浪中行走,而是刹那以巨力,将无尽的河川都拍到了身后万里之外!
    空中剑影高悬,我知师弟很快就来,我与他之间的这一战拖得太久,是到了结的时候,可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一些安顿好吾儿,将他悲惨的宿命从死地中捞起的时间。
    直到大船飞快启程,我才来得及仔细打量这个被自己生母活生生从肚皮里挖出来的可怜小家伙。
    他是一个皱巴巴的婴儿。
    仔细瞅瞅,他没有继承我半点俊美的容貌,我这人有些挑剔,吃穿用度虽然不能说都是最美的,但至少不能是残次品。
    可这孩子,真的很丑。
    皮是皱的,嘴是歪的,因为早产瘦得跟个小狼崽一样,连眼角因憋气憋出来的紫晕都没与我商量便自己轻率地决定了,当真很失我的风格。
    虽然是为了蛊杀我而来这个世上,却并没有继承我的先天万灵之体,倒是因为沾染了生母弑子的戾气,根骨里徘徊着一股别扭的煞意。
    唔……
    突然有点想把他丢到河里。
    可他却是红儿留给我的最后念想。
    我一面极度地嫌弃地弹着他发青的小屁屁,一面试着将他抱在怀里。
    他发出人生中第一声似笑的哭声,听上去别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啊!你可知道,你与老子将要面对些什么?
    我还想抱他,可是就在这狼崽儿翘嘴挤眼之际,我身上的气息,又衰减了一些。
    黄泉天上传来的破灭声越来越响,师弟的剑尖已穿透两界,开始搅动此间风云,在他到来之前,我还有几件极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件,自然是给我这先天不足的小狼崽儿起个响当当的名字,记得百年前曾有一剑客名为“卓一群”,原本剑道精深,前途坦荡,可惜在天坛论剑之日却倒霉地遇见了个口齿不清的对手,没打三招,“猪一群”的美名便开始脍炙人口……
    啧啧!
    听说那姓卓的家伙,最后落荒而逃,足足隐藏了十多年,才画花了自己的脸重出江湖。
    我封邪的儿子,虽然现在丑了一点,还是个可怜的人蛊,但日后定还是会回到这元宇宙里大放异彩的,可不能因为名字起不好而闹这样的笑话!
    既然如此,叫封心如何?
    一想红儿将血涂满房间的场景,我便心中一凛,有些后悔自己若早些封了**与心,便不会有今日这番窘迫。情劫,实在太苦。苦得我眼底的红色,像是烙印上去了一样,再也洗也洗不去。
    所以此时我希望我这丑丑的儿子,此生封心,不再受与我一样的苦楚。
    而且“封心”二字,听上去多冷酷无情?反正这小子体内的煞是先天带出来的,而且还大有利用之处,不能散除,这种绝情的气质配上这霸道的名字,嘿!
    想想都觉得帅气!
    心花怒放,沾着唇上的血,我认认真真地在他秃脑门儿上写了一个“心”字!
    做完这一件人生大事,我将这沾着他生母与生父鲜血的孩子放在船头,换上自己最喜欢的红衣,祭出镇狱金壶与杯,坐在船舷上,痛饮了一口!
    狼崽儿不喜欢酒的味道,嗷嗷地哭了起来,别看他又丑又皱,嗓门却是相当嘹亮的,很好,这哭声颇有我的风骨,像小野兽,就算是一人落在冰寒的荒原,也要努力证明自己的存在,发出自己对宿命不满的呼声。
    看来日后就算过得苦些,也能坚强地活下去。
    那口极烈的酒息,在我胸腹回旋,我以丹海之核直接温养着这口酒息,虽然以我手段,不可能直接解开师弟的蛊,但却可以尝试以酒息将其分化并层层封印。
    世上除了师弟之外,能触动蛊术却不受反噬者,便只有我子一人,因为他自己就是蛊引。然而此时他不过是个早产稚子,蛊强他弱,若无意外,势必一生受其挟制,被蛊压制着,他的先天根骨只有在蛊毒被削弱后才会变强,所以红儿给孩子留下的怨气,便成了助他一层层撕开诅咒的原力。
    我小心翼翼地在丹海中炼化酒息,感觉万无一失之后,才猛地将其喷出。
    酒息与师弟留在心儿体内的蛊毒迅猛地交融在一起,孩子被吓呆了,痛得尖叫一声便彻底晕去。
    晕了更好,便不会感觉那种冰火两重天的酷刑,我瞪着发红的眼轻轻为他护法,看到那些黑色的蛊力,最终成功被酒息分化,凝为一枚又一枚黑色的封印符,掩藏在了他的体内。
    它们依旧存在,依旧不断削弱着我的神格,蚕食着我父子的生命,却不再无坚不摧,它们被酒息封印,等待我子真正力量的甦醒。
    而我需要做的,便是在心儿心中种下助涨煞气的种子。
    令他疯狂,令他愤怒,令他渴望力量,渴望着不断打破自己的极限,他的生母未能怀胎十月将他生下,所以他的父亲给他准备了一场在毁灭与淋漓的鲜血中的新生!
    这很残酷,说不定比此刻被我一掌击毙更加痛苦,却也是我在即将与师弟一战前,唯一能为他筹谋的生路。
    介时,他会恨我吗?
    我摇头挥去脑海里这无聊的想法,到时他想恨便恨吧,此时我封邪想留他,便是我一人的主意,不用管他乐不乐意,难不难过。大不了他自己受不了了,再自行了断。
    我只做我喜欢的事,谁都阻止不了!
    坐在船舷上,我赤足挂在船外,感受着这混杂着濡湿水气的狂风,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恣意逍遥这片黄泉之地,我举起了手中的壶,心境彻底空明。
    然而就在此时,我却看见了一只渺小的草舟,正托着一愁眉苦脸的丑丫头,摇摇晃晃地向我大船靠近。
    咦……
    壶嘴漏了一滴酒,打落在白浪里。
    我有些诧异,又有些好奇。
    渡河者,并不足以引起我的侧目,毕竟生死大道行舟人,万界之中无以计数。
    然而她分明是被引来的!
    不然纵是驾驶着道意极深巨船者,也绝不可能在黄泉里轻易看到我的船影,然她流光的眼眸中,竟倒映着一只赤红的不死鸟身!
    嘿!
    我高高挑起眉头,回头看了我那皱皮儿青屁股蛋子的早产子一眼,完全没有料想到,他那委屈又像求救般的一声尖叫,居然牵动了因果!
    臭小子!
    我狠狠瞪着那不知所谓的肉蛋儿,心中愤愤不平起来,你爹活了数百万年,才遇见你的母亲,你特么还没正式出生,便开始招惹桃花了么?招惹也就算了,可哪有男人一遇点挫折,就哭哭啼啼叫找女子帮忙的?还真是没出息得紧呢!
    虽然心里很是不满,不过我还是好奇地将那女子细细打量。
    她修为极弱,弱到我都无法想象她如何能以草船在凶险的生死之水中残喘,然而她却沉着,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悟道,青涩的脸颊上,有慌乱,有沮丧,有不安……却也带着一抹十分令人欣赏的坚强。
    不得不承认,我这臭小子将来的眼光还不错。
    丫头丑是丑了一点,可是修到我这境界,早已不在乎皮囊的模样,世上美人无数,有趣的灵魂,却总是稀少而可贵的。
    这便是我日后的儿媳妇吗?
    我满心激动,手里的酒壶都快开心地丢出去,万万没有想到,苍天待我如此深厚,在今日大劫之中,还能偿个未尽的心愿。
    “咦,很多年没在这里见过活人了!”压着心头欢喜,我淡淡发话,几乎已经忘记了身后随时都会追来的师弟。
    “你是谁?”
    那丑丫头面色潮红地抬起了头,居然没有痛哭流涕地求我救命,我看她风尘仆仆,一身狼狈,小脚几乎要落到水里,却还保持着如此蓬勃的好奇心,当真很有活力。
    “我是我。”我自然不能说我是你公公吧!多吓人啊!老子儿子可还是个巴掌大小的肉乎蛋呢!
    “你是两界人吗?”丑丫头换了一种问法,似乎将我当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我摇着酒壶,心想原来她正受黄泉蓑衣的蛊惑……可世上哪有那种好事,穿了蓑衣就能打捞生死?太肤浅了!
    “不是。”我轻轻摇头。
    “那……那个是凤凰吗?”丑丫头指了指巨轮身上的华丽火鸟,满眼兴奋地继续追问。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问题,我被噎了一下,差点将酒壶丢到她的小脑门上去,悟道不是么?前一个两界人的问题还算是用了心,怎么还没摆脱自己快要葬身浪中的处境,便突然对我的船绘起了这么深厚的兴趣?
    “不是,是不死鸟。”
    “不死鸟不就是凤凰?”丑丫头歪着头,脸上的疑惑之意更浓了。
    我被她那有趣的表情彻底逗乐了。
    看来她也是个心胸极开阔的人,虽然悟道,却也不时拘束于“道”本身,在逆境里也知道及时行乐,想法天马行空,恣意自由,我轻笑一声,觉得她很对我的胃口。
    想当年我在师傅门下学艺,也总是被师傅训斥想法乱七八糟,可是若一个人如连与身俱来的好奇心都湮灭了,又如何能发现道之细微,又如何体会生死之前的情仇恩怨?
    “哈哈哈哈,小丫头,你还太小,根本就没见过真正的不死鸟!”我决定日后一定送天黑天白来好好与这丫头结识。“凤凰不过是不死鸟中血脉最微弱的一只,无论是力量还是体积都与真正的不死鸟差了十万八千里!以后若遇到真的不死鸟,可千万不要将它与凤凰相比,不然它一定会对着你吐口水的!”
    这个回答好像终于得到了丑丫头的认可,她又问我:“既然你不是两界人,那你从哪里来?”
    我等这个问题许久了,既然我可爱的儿媳,又拥有稀薄的生死意与可遇而不可求的先天万灵之体。那么此女不但与我的小狼崽子有缘,也与我有不可忽略的师傅缘分。
    此刻我不禁感叹造化的力量,虽然修士们妄称自己达到造物境,可是与真正的造化相比,还是相差得十万八千里远。
    我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一个人的出现,可是她却偏偏因为小狼崽的一声哭叫,踏舟而来,让我在为我子前途的仓促谋划里,又多了一些有趣的变数,以及许多值得期待的。
    既然如此,我得先渡她!
    “我从来处来。”
    谨慎措辞,我凝重地回答了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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