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赤雪》第七百二十四章饮酒(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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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将贺持引近酒桌,钟离佑便毫不吝啬的端了一坛酒过去:“大哥快请,这儿有你最爱的竹叶青。”
    贺持是爱酒之人,薛良玉恐他饮酒过量伤身总是不让他喝个痛快,这次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岂能错过?
    放肆豪饮之前,贺持虽生出些许吃惊,却还是十分有礼的于眼前人抱拳问好:“想不到会在此处与帝尊重逢,真是缘分不浅。”
    由于仓促,白羽仙并没有将娄胜豪同在的消息传递过去,只说钟离佑遇到大麻烦急需兄长相助。
    娄胜豪的笑容中带有一丝悲切的神色:“我更是做梦都想不到能在此处与贺寨主重逢,只是不知这缘分是否由人力捏造。”
    对此,贺持只是笑而不语。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白羽仙于不自觉中垂下了眼睑,贺持确实是被她“请”来的。出于妻子维护丈夫的私心,或许她是故意不肯将娄胜豪所在道出的吧!
    毕竟追风寨中也有一位贤妻,若是她得知自己丈夫即将面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应该也不会轻易放他出门的吧!
    事实证明,这一切只是白羽仙一厢情愿的想法。
    贺持虽是一届莽夫却不失智慧,他的四弟在武林也算有着响当当的名号,黑白两道皆要给他几分薄面,等闲之辈轻易不敢惹那钟离山庄。
    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威胁钟离佑的人,除了幽冥宫那位又还能有谁呢?
    薛良玉心中自然也有担忧,却很识大体的将贺持送至寨门口:“我前日新谱了一首曲子,等你回来弹与你听。”
    殊不知,薛良玉是如何在贺持离开以后辗转不安,嘴唇几近咬出血来,抚琴之手更是颤栗不止。
    她知道娄胜豪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更知道兄弟情谊大如天。自己的丈夫素来是重情重义之人,兄弟有难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就算明知山有虎也要偏向虎山行。
    这一点,薛良玉明显优胜于白羽仙。
    虽然算不上熟稔,毕竟有销金窝并肩作战的情分上,二人勉勉强强也能以“故人”相称,同桌饮酒亦无甚纠结。
    娄胜豪之所以心生忧虑,只因他在贺持进门那一刻想到了顾怀彦与阮志南,这二人与他关系匪浅,销金窝中更是沟通频繁。
    只可惜,两人现都不在此处。
    顾怀彦倒还有迹可寻,想要与阮志南饮酒只能等下辈子了。
    阮志南之死与娄胜豪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当初是他命令归离无论如何也要阻拦救人的顾怀彦。
    可他想害的自始至终只有云秋梦一人,是他统一武林的挡路石,阮志南至多是死在算计与深情之上。
    好在,蒋连君与孙书言也都成了坟墓里的人,就当是给阮志南的一点点补偿吧!毕竟孙书言之死,与娄胜豪的作为息息相关。
    将手搭在酒坛之上,娄胜豪的烦恼一扫而光:“既然来了就要尽兴,不喝到酩酊大醉谁也不准迈出这门槛半步!”
    豪爽的语气中透漏着不耐烦。
    钟离佑自顾自的搬过一条长凳坐了上去:“喝酒也要斯文一些,这样才能真正品尝到酒的美味。”
    贺持大笑道:“咱们兄弟四人,就属你事儿最多!”
    娄胜豪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你们兄弟四人现在只剩下两个,就算弟弟有再多麻烦也要忍着,谁让你是哥哥。”
    说罢,他竟也学着钟离佑的模样搬过一条长凳,才抿下一口酒便怔在了当场:“这酒的味道……”
    娄胜豪手中所执乃是稀有的岭南灵溪搏罗,那是他第一次将顾怀彦带至天机阁时所饮之酒。
    虽不如他珍藏八年的好酒来的香醇,还是很容易就勾起了往昔回忆。
    那日,是他第一次将外人带进天机阁,也是第一次编织花环赠予朋友,却无情的遭到了拒绝……
    饮酒谈天与烤鱼淋雨的场面历历在目,那场尽兴的饮酒怕是此生难觅了吧!
    有的朋友会在误解中离开,有的哦鞥有会在平淡中远去,有的朋友会在距离中消失……他与顾怀彦,样样全占。
    曾经惺惺相惜的两人,终究还是站在了对立的两端。
    抬眸去看,酒楼里的人谁不是各怀心思。
    无论是白羽仙亦或贺持,他们都会向着钟离佑,一旦交起手来自己很可能会面对以一敌三之势。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莫说是三是对一,就算三十人对他一个也丝毫不惧半分!
    闻着熟悉的酒香,娄胜豪很是客气的露出一抹笑容:“少庄主,贺寨主……我先干为敬,二位请自便。”
    此刻的钟离佑总算舍得放下他文人的架子:“咱们三人坐在一起实属不易,今日我说什么不能驳了帝尊的面子!”
    贺持素来爽朗:“既然四弟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要舍命陪君子!”
    场面异常和谐,门外的看客们络绎不绝递增,喊好声接连而至,唯独二楼拐角处的白羽仙呈现出呼吸艰难之状。
    许是大婚那日为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她总觉得娄胜豪是来找麻烦的,总以为饮酒过后便要厮杀。
    在玄穹堂做堂主的那些年,白羽仙从未见过娄胜豪饮酒。既不知他酒量深浅,亦不知他有没有酒后撒泼的恶习。
    屋中摆满美味佳肴,白羽仙却是吾心品尝,垂头耷拉脑袋拍打着栏杆,便是她目前最擅长的事。
    厅中三人一连喝了五、六坛酒都未有一丝丝的醉意,惹得门外那些看客纷纷瞪大了眼睛,似是从未见过这般好酒之人。
    “真能喝呀!”
    “可不,这回掌柜的可赔大发咯!”
    躲在远处的掌柜看的直抹眼泪:“好不容易行大运开了这家酒楼,我就指望着那几坛子酒撑门面!如今那些宝贝就这样被他们当水一样造光……我往后可该拿什么做生意呀!”
    尤其是娄胜豪所饮的岭南灵溪搏罗,几乎是被掌柜当做镇店之宝来珍藏的,许多客人出到千两白银的高价都未能品尝一二。
    可是比起财物受损,能活着就是万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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