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喰夜物语》57灭亡之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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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云缭绕的天空如同翻滚的黑色海洋，失去一度的蔚蓝明净取而代之的是浑浊深沉捉摸不透。
    从黑暗深处孕育出来的灵子在大气磁层间闪现聚变将天幕撕裂出了一个口子，穿过夜空交织成尖塔的形状，焕发着狂欢的金色极光。
    扭曲的光线斜照着动荡的灵王宫殿，那里是死神的大本营。
    此刻，整个宫殿已经被数条鲜红的鳞赫封锁，它们不全是来自那块蠕动的巨大肉块。触手状器官的身上不时繁殖出新的赫子，如同长满分枝的枝条般将整个灵王宫殿包围了起来。
    数不清的灵子.光球从高空洒落，在触碰到赫子的时候融入进去将其转化成高能量的爆弹并瞬间引爆。那是邦比爱塔完圣体状态下的最强一击。
    目睹了佩佩瓦卡布拉达与葛雷密托缪的惨剧后，她就没有任何保留地解放自己的圣文字能力。之前的小瞧与自傲早已消失不见，从背部伸展出末梢呈分离状的灵子双翼更是没有节制得凝聚大规模的灵子.光球。
    支撑二枚屋王悦队舍的支柱在爆击的肆虐中粉碎成灰，连同分解的建筑一同坠落至地。
    “哈！怎么样！？这下子必死无疑了吧！！！”
    望着底下狼藉的地貌，邦比爱塔小喘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和以前胜利时一样的笑容——猖狂、自信，同时掩饰对失败就是死亡的恐惧。
    在星十字骑士团里，输掉、失败会被残忍的友哈巴赫处死，任何的解释都没有用处。所以，为了不让那份压抑影响到战斗时的状态，大部分成员都会用极致的傲慢来激励自己哪怕这份傲慢是建立在踩踏敌人的尊严之上。战斗对他们来说只有掠夺与被掠夺，若想活下去就必须获得胜利。不想方设法摧毁敌人，悲剧就会轮到自己。
    世界上不存在能拯救一切守护一切的英雄。
    捕捉了烟雾里时隐时现、依旧起舞的赫子，邦比爱塔咬紧牙关，背后的羽翼振翅挥舞再度释放耀眼的灵子光.球。
    “你这只恶心的怪物，给我老老实实地下地狱去吧！”
    灰尘里传出刺耳的声音，就好像千鸟挣扎的嘶鸣。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喝啊啊啊啊！！！”
    灵子光.球没有中断地释放，但声音依旧没有停止的趋势反而越来越激烈。
    “邦比，小心身后！”
    哈斯沃德的声音，但是邦比爱塔已经来不及转身，连对方的容貌都没有看清楚视野就漆黑了下来。腰部传来锯齿刺入皮肤撕扯血.肉的剧痛，上半身仿佛进入了黑暗潮湿的软体洞.穴。
    手臂、脖子、脸部传来如同侵入了硝基盐酸当中般火辣辣的疼痛。仅仅几秒不到，白暂的手臂、精致的面容先是变得血肉模糊，而后被腐蚀成白骨。
    长条状的赫子化身成可怖的蟒蛇，将邦比爱塔整个人吞进了身体里消化成养料，传送到巨大肉块的体内。
    留意到黑色肉块的体积又增大了些许，利捷巴罗睁开了一直隐藏力量的左眼，扛起手中的蒂亚葛兰。那是一把形似黑色步枪的武器，【万物贯穿】下，枪口与目标两点一线的前进轨道上所触碰的一切事物都会被贯穿。
    看不见高密度压缩灵子.弹的释放，也没有子.弹.发.射.时产生的噪音，仅仅是手指扣动扳机的下一秒，一切物质都会被蒂亚葛兰击穿，并且任何攻击都无法阻挡。
    但是，以往的效果并没有重现。利捷巴罗的瞳孔出现明显的皱缩，似乎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幕。
    怪物的身上仅仅传来子.弹撞击的沉闷声响以及冒起了爆炸时产生的刺眼白光，除此之外，别说被贯穿了，连一点血液都没有溅洒出来！
    他极力压制内心的震惊，仓促得后跳了十几米躲开空中刺来的赫子，爆发灵压幻化成长颈鸟头四足洞状八翅的异形生命形态。
    完圣体.神之审判.最终形态！
    依靠意识操纵着身体里全部的灵子凝聚成手的形状，举止头顶，下一刻掌心释放出耀眼的白色光球。这是利捷巴罗完圣体状态下的最强技能：审判光明，威力远远凌驾于【万物贯穿】之上。
    闪烁的光球瞬间变换形态释放出切割型的贯穿光线，却只是打烂了黑色生物的最外层皮肉。半秒之后，裂开的部分又在利捷巴罗复杂到无法言喻的目光下超速再生恢复如初。
    “第二.发！”
    极力忍住内心乱哄哄的情绪，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接下来的攻击上，利捷巴罗甚至没有意识到，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了往日了冷静与自信，反而些许颤抖底气不足。
    紧接着更是……
    “第三.发！！”
    “第四.发！！！”
    “第五……”
    话还没有说完，从地底冒出的赫子就咬住了他的身体将其固定在了空中。黑乎乎的肉块中隐约出现了猩红的光线，但是，没等利捷巴罗分清楚那是否是它的眼睛时，大团异物就闯入了他的口腔，无法抑制的顺着喉咙下滑，进入胸腔挤碎骨头撞断血管大口撕咬内脏器官。黑色肉块里分离出来的赫子整条都进入利捷巴罗的身体里。
    剧痛几乎夺走了他的意识，大腹便便的他半跪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干呕，但身体里活动的异物丝毫没有停止活动的迹象，身体传达到神经的是酥麻与疼痛的矛盾结合。
    随后，沾满鲜血的赫子怪物直接开.膛.破.肚使利捷巴罗如同人形气球般血肉呈放射状爆裂开来。
    这幅血腥的景象让连同哈斯沃德在内的灭却师们都承受不住的后腿。利捷巴罗的实力他们很清楚，能作为陛下的亲卫队，实力根本毋庸置疑，能力无解的他，几乎无敌的他，竟然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以绝对的优势以及极端的狂傲践踏着丑陋的虚群以及死神之间的羁绊，认为战斗的目的就是存活，即使不择手段也要取得最后胜利。但这也导致，星十字成员不敢想象、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会在战斗中失败、被折磨致死的扭曲样子。
    “不要！住手，住手啊啊啊啊！！！”
    艾斯诺特在死亡的恐惧中精神走向了崩溃，缠绕在她身上的赫子上面爬满了类似章鱼触角的吸盘，抽取出她体内的全部血液。松开的时候，已是不成人形的干尸。
    “呜啊啊啊啊啊！！！”
    纳纳纳纳贾库普被赫子咬断了四肢。
    “不要后退，战斗，继续战斗下去，获胜就没事了！！！”
    巴兹比冲在最前面振奋气势，燃火之指跳跃到最高阶段贯穿逼近他的赫子。
    背靠着背，与他站在一起的是星十字团副团长，也是小时候就认识的哈斯沃德。
    两人没有对话，目光快速得瞥了眼对方之后收回。
    哈斯沃德挥着灵子佩剑附身刺穿藏在地底里的赫子，没有理会周围靠近的敌人，因为那个时候巴兹比已经一直手撑在他弯下来后背上。赫子刺过来的同时，巴兹比将哈斯沃德的身躯往下一按，借助反作用力跳跃到了空中，利用高位置的良好视野，对着出现在他和哈斯沃德之间的赫子以及周围的怪物大范围释放燃火之指。
    “你比以前变强了很多嘛。”
    翻转了几圈漂亮的落地，注视着不远处正在摇晃挣扎的赫子，巴兹比利用仅有的一丝喘息时间调侃了一下身后的金发友人。
    得到的却是一句严肃地：“不要分神！”
    巴兹比不悦得冷哼一声，但没有说什么，似乎是早就习惯了，习惯他淡漠的语气还有态度了。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种仿佛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又仿佛把一切都看开的淡然表情。
    没有父母，作为灭却师却连弓矢都无法凝聚的他，与现在相比，那个时候还真是弱小得可怜啊。
    巴兹比是在打猎的途中认识了哈斯沃德，并自说自话得将连猎物都射不中的他收为是自己的小弟。没有别的用意，只是单纯得想交个朋友，却因为太过害羞而改口变成了收小弟。
    那段时光就像琉璃般美好璀璨，鲜明得不可思议。但也短暂即逝。
    友哈巴赫摧毁了巴兹比的故乡，并放火烧了他们狩猎生存的森林。为了复仇，巴兹比决定要变强去混入星十字团杀死友哈巴赫，并要求哈斯沃德也一起跟随着他。
    年的生活，艰苦修炼，但在面对友哈巴赫时仅仅因为对方的灵压就匍匐于地动弹不得。
    那天，哈斯沃德被友哈巴赫收为了手下，并称呼为【半身】。而巴兹比，朝着友哈巴赫释放的偷袭弓矢，也被突然反目的哈斯沃德截住。
    两人也是从那天起走向了不同的道路。甚至，巴兹比越来越看不透哈斯沃德。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辅助友哈巴赫，不知道为什么友哈巴赫会选择他作为【半身】，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巴兹比才反应过来，自己对于哈斯沃德，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所谓的伯父只不过是一个思想扭曲、把男孩子当成女性来养、甚至差点割掉重要器官的混蛋。身世凄惨，孤独弱小的哈斯沃德，在那个时候比任何人都渴望着关爱。他从来没有想过战斗也不想参与复仇，伯父的死亡对哈斯沃德来说还是一个能让他解脱的好事。
    归根到底，是我自作主张得拉着他。让弱小的他成为自己力量与天赋的陪衬。那家伙却从来没有指责过我的自以为是。
    在听到友哈巴赫将他称为是【左右手】的时候，我内心里涌现出来的只有嫉妒，觉得不应该是那样，那个弱者没有那个资格，被选中的应该是我，也只能是我才对！
    巴兹比回想了哈斯沃德拒绝友哈巴赫要求的时候。他一边自我贬低一边夸着巴兹比的天赋，明显看出了巴兹比目光中的负面情绪。
    对比这种可笑的不值得一提的友情，友哈巴赫反而直接一句“我需要你。”就击中了哈斯沃德内心最脆弱的部位。
    如果……
    第一次见面时，对他说的话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
    如果……
    听到他的力量被友哈巴赫承认的时候微笑着上前说：“太好了，你这家伙，其实很厉害不是吗！”
    如果……
    呵，哪有那么多如果！过去那些自私的行为连我都感觉讨厌得令人作呕，真亏你一直没有怨言得待在我身边。哈斯沃德，你啊，温柔得像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一样！
    但是，友哈巴赫绝对不是值得你去效力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