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喰夜物语》56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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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震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结束了。
    冰冷阴暗的十二番队队舍门口。
    没有月光，发电装置也在地震中出了故障，能照明的也只有摇曳微弱的蜡烛。
    阴霾笼罩着天空，模糊了远处建筑的棱线。
    沉淀着铁锈味的潮湿空气和如同暗夜呢喃的风声——虚无缥缈的压抑。
    雏森桃的视野情不自禁得氤氲了起来，目光无神地望着地上不规则蔓延的倒影轮廓。
    流魂街并不像现世那样忙碌繁华，复古风格的生活反倒给失去一切的魂魄带来了安静与悠闲。除去治安管理极差的区域，靠近瀞灵廷的地方很少发生大规模的魂魄被虚吞噬灾难。
    润林安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有着死神的保护。
    在流魂街里，拥有灵力的魂魄会前往真央灵术院系统性学习，成为了死神，在平民看来也就意味着成为了守护流魂街安定的英雄。
    未经人事的时候就是那样天真无知吧。想要被世人崇拜，渴望拯救世界，梦想着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而不是碌碌无为得等待轮回转世。
    但是，世间一切并非如愿以偿。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在现实到来的时候全部不堪一击的粉碎。
    虚群侵入了模拟战场，认识的学员被闪着寒光的利爪分成数截坠入黑暗。
    生存与死亡，似乎只有一纸之隔。不管再怎么鼓励自己起身反抗，将恐惧转换成疯狂的战意，也依旧遮掩不住内心涌起的无力与绝望。
    双腿发软，连走路都成了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啊！啊！！动起来，战斗啊！！！不是已经决定要成为死神了吗那就站起来与它们战斗啊！
    蓝染……队长……
    在那次救援行动后，自己就一直把他当成是精神上的依靠、陷入困境的时候会拯救她世界的英雄。自己可以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因为可以把心寄放在队长那里。
    但是，这一切只是骗人的伪装。刀光闪过了视野，他决然又淡漠得说着：“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一边将那些对我来说珍贵的记忆就这样简简单单得否定掉。
    就像做了一场噩梦一样，所有的付出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就算知道是真的，却依然被那些过去的虚情幻影所迷惑，甚至受了伤都很难对他产生恨意。
    自欺欺人的认为他是被市丸银控制了，更是拜托冬狮郎救回蓝染队长。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想到冬狮郎。在此之前自己依靠的、信赖的一直都是蓝染队长而已，在意的也只有他一人。
    想起他假死时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什么都不顾得随意指责，被一封信耍的团团乱转最后还把飞梅指向了一起长大的家人，从小建立的羁绊在对蓝染队长的信仰下变得不堪一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在冬狮郎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少。一直将他当成是长不大的孩子、喜欢装大人的小弟弟，比起他反而更依靠成熟稳重的蓝染队长。
    但是，镜花水月破碎之后，求助的对象却是冬狮郎，也只有他而已。
    别的队长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言辞，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失去了理智的受害者。所以，能依靠的就只有冬狮郎了，相信着他能理解自己。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之前对他有过拔刀相向，都一直重视着自己，陪伴在自己身边。
    被他重视着，被他守护着，那么，我呢，我不过是在利用这份羁绊，利用冬狮郎对我才有的温柔与理解去夺回那遥不可及甚至根本就不存在过的憧憬。
    但是，那份幻想、那份信仰早已崩塌，现在连这样的生活都结束了。
    孤单难受的时候再也没有谁来陪伴，压抑的时候再也没有拌嘴的对象了！
    都结束了！
    ……
    ……
    原来我一直都是这样自私愚蠢幼稚弱小啊不管在哪里都需要得到别人的照顾只会平常说着漂亮话事实上自己一个人根本就什么都做不到！
    陷入困境的时候，内心困扰的时候，只知道大哭大喊好像觉得这样奇迹就一定会出现于是像个无可救药的懦弱笨蛋一样作着如此无用令人发笑的祈祷！
    没有了小白的世界……
    没有了小狮郎的生活……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在失去后才第一次意识到，小白他、他才是我真正能放心依靠、在我危机时刻拯救到我的人啊！
    ‘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尿床了啊，笨蛋。’
    “说了不准提起……”
    海马体内莫名回想起了对方的话语，习惯性得出口反驳抗议，但忽然意识到这不过是她产生的幻觉。
    唱着孤单的独角戏。
    对着空无一人的四周，唇瓣不由得颤抖，牙齿忍受般咬着嘴唇。最后抱着双臂，斜靠着身后沉淀灰尘的断壁缓缓坐在了地上，蜷缩着双腿，脑袋埋进了臂弯。
    “小狮郎……”
    值得自己依靠的人，其实一直就待在身边不是吗。
    只不过，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驻足在她的回忆里，却在遥远的彼岸再也无法相交。
    “不要……我不要这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啊……呜呜，我好想你，小白……”
    女孩颤抖着身躯，坐在狼藉的废墟里小声抽泣起来。
    ……
    十二番队的队员正在抓紧抢修故障的发电装置，更木剑八、草鹿八千流和虎彻勇音前往四番队队舍那边探望卯之花烈去了，剩下来的队长们面目严肃的讨论着刚刚的地震。
    三界动乱，灵子平衡被破坏，会导致这些结果原因也只有灵王之死。
    “那群灭却师突然撤退，估计就是收到了友哈巴赫的命令。”
    “灵王……消失了吗……”
    碎蜂听完夜一的分析之后，唇齿颤抖着声线因为震惊而低沉显得有气无力。
    维持尸魂界运转的支柱，竟然被那群灭却师干掉了，之后这里的样貌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完全无法想象。
    “怎么办，有什么能做的吗！？”
    “冷静下来，恋次！”
    矢胴丸莉莎语气不耐得喝道，同时上前一步踹了从地震开始就一直鬼哭狼嚎的大前田希千代一脚命令他闭嘴。
    她的心情同样很沉重，显然还没有从伊势七绪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
    像是察觉到了周围人的视线，她把目光对象了风中摇曳的烛火，借助镜片的反光遮挡住眼角出现的失态。
    气氛沉默了下来。
    浮竹将视线从黑沉沉的天空中收回，目光坚定带着觉悟。
    “我来……代替灵王！”
    浮竹十四郎解开了系在腰间的腰带，脱下了自己的死霸装上衣。
    从他背后涌现出来的黑色灵压瞬间实体化，形成拥有独眼的巨大手臂。浮竹打算用寄宿在他内脏中的力量，代替灵王维持灵子运转。
    “我在三岁时得了严重的肺病，这头白发就是那时候的后遗症，有些人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情。”
    周围的人没有说什么，目光纷纷暗淡了下来。即使对浮竹十四郎的过去并不十分清楚，仅仅根据他现在越来越弱的灵压以及逐渐瘦骨嶙峋、爬满黑色眼球图腾的身体，他们也能猜到浮竹队长打算牺牲自己来保护住尸魂界。
    但是，当事者没有表露出丝毫面对死亡的恐惧，也并不后悔。
    “我原本，在三岁那时就该死了。【巳巳萩大人】，有听过这名字吗——东流魂街七十六区传闻【逆骨】的单眼奇形乡土神，相传会守护除【全知全能之眼】外所有的人。而那神，传说是久远以前从天空落下的【灵王的右手】。我的父母非常迷信，将被医生舍弃的我带到了巳巳萩大人的廊宇，进行奉献我肺脏的祈祷。拜此所赐，我活了下来，并以死神身份为瀞灵廷工作……咳……！”
    浮竹十四郎吐了口血，深深得低下头，那时生命垂危的症状。
    “队长！”
    “不要慌张，露琪亚！我的肺脏，有灵王的力量附着，将其力量扩展至全身脏器的仪式被称为【神挂】，现在我的所有脏器都奉献给巳巳萩大人，五脏六腑，已经成了灵王力量的容器……”
    “这，这就是灵王吗……！”
    “曾经捡回的这条命，为护廷而死也是我所愿。最后…露琪亚……麻烦你帮我照顾好清音和仙太郎，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们三……”浮竹十四郎尽全力睁着双眼，可是只能眯出一条小小的缝隙，他的瞳孔也逐渐失去了色彩。连回光返照的须臾都没有留下，话只说到一半，寄宿着黑色灵压的脏器就挣断了神经与血管，如同异形生物般从他喉咙里涌出飞向了天空。
    友哈巴赫的瞳孔流露出些许的吃惊，但那并不是被冲上云霄的庞大灵压下的，相反，这点灵压对他来说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他吃惊的是此刻包裹住已死灵王的灵压身份，
    “未映入我的‘眼’中表示，是你这混账灵王自己吗，为什么，祖先的右臂会来干扰我！你的敌人不也是【初代】吗！还是说对你守护的尸魂界产生感情了吗！回答我啊，灵王！！！”
    他的语气又出现了转折，像是猜到了答案般，原本的愤怒换成不屑的嘲笑。
    “原来如此，被分离的手臂早就没有寄宿灵王的意志了吗，那么就连同你的右臂一同摧毁了吧！”
    话是这么说，当友哈巴赫的右臂触碰到那团黑色灵压的时候，它们仿佛突然拥有了独立意识般，脱离了灵王的身躯包裹住了友哈巴赫。
    这一举动反而加深了灭却师之王眼中的不屑。
    “灵王之右手啊，想吞噬身为汝子的我吗！即使你曾拥有【全知全能】，事到如今却也预测不到这力量的差距吗，你已经……远不及现在的我了！这份力量，我就收下了！”
    友哈巴赫握紧了拳头，抓住了那团黑色灵压，紧靠意识让它们覆盖在自己身上，被自己体内的力量同化掉吞噬掉。
    随后，黑色的灵压化成了蠕动的肉块，分裂成一群只有一只眼睛的四肢生物以极快的速度爬出了宫殿。
    出现的异样引起了交战双方的注意。
    “这是什么！？”
    利捷巴罗后退了几步，眼神充满了防备。身为亲卫队之一，【万物贯穿】的他有一瞬间竟然从这些小怪物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恐惧。但是当他把枪口对准地上爬行的生物时，被哈斯沃德伸手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