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凰之妾拟荣华》凤凰鸣矣第四十五章送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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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数百人压着无数珍宝嫁妆,茶叶丝绸浩浩荡荡离去。
    唐玥与夙无星两人一同,站在司天监的阁楼上,看着队伍渐行渐远。
    “动手了吗?”细语随风过,如烟似雾,笼了眉眼不甚清明。
    “开始了。”淡漠随心,亦随性。
    “福王呢?”
    “白黎已经去请了。”唐玥嗳叹一声,惆怅又感慨“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送嫁队伍刚出京都,京城便戒严了。
    至夜,封城门,关夜市,行人不敢行,歌女不敢唱,连风也不敢大声喧哗。
    太上驾崩。
    太上崩,太医令丞将医入,就进所宜药。尝药监、近臣中常侍、小黄门皆先尝药,过量十二。公卿朝臣问起居无间。太尉告请南郊,司空,司徒告请宗庙,告五岳、四渎、群祀,并祷求福,疾病,公卿复如礼。
    皇帝抽空亲自去见了皇后,叮嘱到“此番事发突然,谁也不料有此大变,但逝者已逝,生者犹在,还劳皇后好生操持,切不可出错。”
    皇后拜,领命。送走皇帝后,盘着手里的佛珠,闭目长叹,唤来宫女嬷嬷层层吩咐下去,沐浴更衣后,换上丧衣素服卸下珠钗,召三公典丧事,虽然如今三公只是虚职,所幸三人还算尽心,皇后心下松了口气,又唤来了太常,鸿胪寺,并夙无星,推敲起丧事如何安排。
    虽有旧礼可循,却也今时非旧时。
    百官皆衣白单衣,白帻不冠。闭城门、宫门。近臣中黄门持兵,虎贲、锦衣、骠骑皆严宿卫,宫府各警,北军五校绕宫屯兵,黄门令、尚书、御史、谒者昼夜行陈。三公启手足色肤如礼。
    “还真是声势浩大。”唐玥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在杨柳的服侍下穿好了丧服。姜觅一人心里惴惴不安来寻唐玥作伴,风铃端来一壶热茶给两人暖身。
    “阿玥,太上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姜觅心思灵敏,敏锐的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心里恐慌不安,面白如敷粉,少了血色。
    唐玥让风铃去备些参片,怕今晚两人撑不过去,才与姜觅道“皇家之事非我们能干涉的。”唐玥竖起食指放在唇前,眼里谨慎异常,姜觅瞧了心下当即一颤,瞳孔紧缩却也落下一块大石,点点头示意自己知晓,换上丧衣。
    好在唐家崔家皆无诰命夫人,少了许多事,只是唐玥顶了个郡主名头,少不得要去哭灵了。
    百官哭临殿下,白黎借着长袖掩下自己波澜不惊的面孔,突然生出几分笑意,还是他的阿玥聪明,配好了催泪的药丸放在锦囊里,避免他无泪可流。
    “平王。”福王圆润的身子挪了过来,欲言又止,眼眶通红。
    他是太上的胞弟,亲切非常,如今乍闻噩耗,又有白黎传信,一好一坏的两个消息折腾得他五脏痒痒,还是忍不住过来唤了一句。
    出口,不成言。
    “福王爷。”白黎忽而就生出了几分感慨,对着福王行礼,眼角亦有了些许湿意,这药丸药效太好了些。
    东园匠、考工令奏东园秘器,表里洞赤,文画日、月、鸟、龟、龙、虎、连璧、偃月,牙桧梓宫如故事。大敛于两楹之间。五官、左右虎贲、骠骑五将,各将所部,执虎贲戟、屯殿端门陛左右厢,中黄门持兵陛殿上。夜漏,群臣入。昼漏上水,大鸿胪设九宾,随立殿下。
    谒者引福王,贺王等宗室王亲入内立殿下,西面北上,白黎位置靠后,今上特意开恩,瑞王罪责只累及夫妻二人,余下者皆充入掖庭,只覃宿等庶子入宗人府,今太上驾崩,覃宿……上书请守灵,今上恩准,故站在白黎身后。然后是诸位侯爷,西面北上。治礼引三公于殿下北面。群臣陪位者皆重行,西上。哀凄满面。
    太常跪曰“哭。”鸿胪寺传哭如仪,司徒跪曰:“请就下位”,东园武士奉下车。司徒跪曰“请就下房”,都导东园武士奉车入房。司徒、太史令奉谥、哀策。
    东园武士执事下明器。筲八盛,容三升,黍一,稷一,麦一,梁一,稻一,麻一,菽一,小豆一。甕三,容三升,醯一、醢一,屑一。黍饴。载以木桁,覆以疏布。甒二,容三升,醴一,酒一。载以木桁,覆以功布,瓦镫一。彤矢四,轩輖中,亦短卫。彤矢四,骨,短卫。彤弓一。卮八,牟八,豆八,笾八,形方酒壶八……
    宫女内侍来往送祭衣,毕,东园匠曰“可哭”,在房中者皆哭。
    皇太后念经,闭眼,过往种种悉数走马观花而过。眼角垂泪,似是老了几分。唤来绿芽吩咐“告诉唐玥,动手吧。”绿芽依命而去。
    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也算两清了。
    此后桥归桥,路归路,愿你日后安好。
    太后于是恸哭,声嘶力竭,少顷无力卧倒在低,满目疮痍。
    曦嫔扶着下人,面色苍白,对着白月低声诵佛。白袖低垂露出无骨手腕,她面色诚恳又悲痛。不知是为谁。
    一切有条不紊的继续,没有人注意福王送福王妃归家时车上多了一人。
    做不成一国之君,想来能做田间富贵闲人也是好的。只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因着太上故去,秋闱推迟。士林弟子既是庆幸又是遗憾。脱冠素食哀悼。
    一月后,今上重开朝会,定下了秋闱事宜,照例由左右二相并翰林院几位大臣出题,礼部侍郎并骠骑营负责守卫。
    白黎告了病假,唐玥随太后移居护国寺吃斋念佛。有趣儿的是唐玥顺手拉了东阳公主,皇后顺便塞了一个曦嫔娘娘进来,美名其曰,曦嫔写得一手秀丽的瘦金体,又精通佛家经典,皇后可是三催四请的请曦嫔代她去的,甚至还脱簪下跪。
    轻车简从,皇朝身份最尊贵的女人便去了护国寺。
    一路秋意浓稠,东阳掀开帘子一角望着久违的山野之景,眼中露出几分欣喜与惬意,伸手轻拍闭目养神的唐玥,难得存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阿玥阿玥,你快起来,外面好漂亮!”
    唐玥懒散的睁开眼一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主,不过一堆枯木瘦竹有什么好看的,等雪来的时候那才好看。听闻护国寺留了一池残荷,红烛听雨声却是不错的。”
    “等雪来了,我就出不来了。”东阳言语淡淡,带着毫不掩饰的失落。
    唐玥忽然想起东阳与她不同,父亲兄长疼她,又有白黎在,出门散心极为寻常,只是身为公主注定她前半生只能做一只笼中鸟。
    唐玥撑着下巴眼神幽深,马车外是官道,再往外是秋色满目,无边落木,只得零星几株瘦竹在秋风中孤傲的立着,心有所感道“白露寺的梅林药雪落了才好看。等今年下雪,我下帖子邀你踏雪寻梅可别拒绝才好。”
    到底……
    还是念着旧情吧。
    东阳与她不同,前生遭遇让她看淡了权利富贵,可东阳自小生在皇宫,深谙权利的重要。她不也放不下权利吗?若真放下了又如何需要诸般绸缪?
    东阳眼神一亮,忽而想起之前,哪怕这些日子日日念经诵佛淡了那些争端可她又不是单纯的小娃娃,真以为过了的事就真的过了。有些伤害是留在心上抹不去的。
    “好。”
    江南,软语婀娜,女儿婉转,从来是文人墨客醉里归处,诗词里的他乡。最好游山玩水的福王,自然也在这里置办了宅子。
    雕梁画栋不少,却是莲莲有鱼的好意思,檐角挂风铃,廊下放薄胎瓷接雨,置竹帘遮阳,摆十八学士,鸳鸯凤冠,花佛鼎等各色茶花名品,也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才养了这些娇弱的花姑娘,院子里有一方太湖石观景,引了活水养鱼,又在南侧挖了个池塘,养了鸳鸯游鱼红鲤。
    “你这日子过得倒是好。”他身子已是需要好生养着了,连日里的赶路又添了许多难受,虽是行水路,奈何这身子娇惯得厉害,受不得这些劳累了。于廊下抱着手炉,躺在摇椅上,搭了小毯,慢悠悠的在茶香氤氲中说道。
    这般闲适倒是他难得的体验。以前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也笑,如今淡云流水尽此生却嫌淡薄。人啊,真是奇怪的生物。
    福王长得甚是吉祥,圆润的一团和气,此刻带着讨好的笑似模似样的打趣“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没了那些莺莺燕燕与烦心事,在这里养老也是不错的。”福王絮絮叨叨,对于这个兄长他是真的很在乎,一起走过了夺嫡的腥风血雨才知道如今的手足之情来得多不容易,想着福王一把抹掉眼角的泪,带着哭腔似是喜极而泣“也是白黎那小子和唐家丫头知道轻重,偷偷把兄长转了出来,不然……你说那小子怎么下得去手哦!”
    “都过去了。”老人鬓已星星矣,生死之间走过几遭有些事不如以往那么执着,倒还有心思安慰弟弟“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白黎啊白黎,他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次出来也亏得他筹划周全,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高老太医也随着来了江南。
    “父亲,大伯!”公子如玉,自廊下偏偏走来,白衣如谪仙。福王与太上年纪相隔十余岁,又是老来得子,太上孙子孙女都快成人了,他家儿子才不过加冠年纪。
    “母亲叫开饭了。”公子道,音如击玉动弦,真个儿赏心悦目。
    “走吧。”福王搀扶着长兄,公子也来扶着老人,拿着拐杖慢慢朝花厅走去。
    “白黎有说什么时候来吗?”公子问。他与白黎倒是有几分交情。
    “只怕要等到他娶了娇妻才能来江南了吧。”福王扒着手指头算了算“他都快娶妻了,你着小子连个心上人都没有,也不知道害臊!”
    公子混不在意“就着些个娇娇姑娘,文也就只能念几句酸诗,毫无灵气可言,武就更别提了。就是不知道白黎看上的那姑娘长什么模样,可惜都没见过。”
    “大伯有见过吗?我听说大伯母很是喜欢她,常招她入宫。”
    老人笑着道“唐家的姑娘,是个妙人。”
    “妙人?”公子斟酌着话,眼神放光“如何妙法?”
    “她与你说的那些娇弱闺阁小姐不一样,至于其他的见过你便知道了。”太上笑呵呵的打太极,笑话,那可是白黎的媳妇,这小子要是起了不该起的心思,那不得糟糕了?
    这一打岔,心里的郁气倒是散了。面上笑意也更由心。
    福王松了口气,对于自家夫人的智慧钦佩得五体投地。
    果真,老人家还是适合含饴弄孙。改明儿就去找个小娃娃!让他想想,他哪个堂兄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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