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争锋》第一百一十八章一朝踢翻金炉鼎纵起十万八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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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神渡群峰之后,张衍驾剑飞遁,将全身真力催发到了极致,一道虹光飞渡碧空,似逝光惊电,飒然流星,昼夜不息往北飞驰。
    九日之后,他已是到了东华洲与北冥洲两界交汇之处,此地青山碧水,锦云如织,天地间峰峦起伏,千岩万壑,浩气横流,莽莽群山如浪奔涌,长空飞鸟竞天相逐。
    这一派雄阔河山让张衍心胸为之一舒,直欲仰天长啸,恣意畅游一番。
    不过凝丹要紧,他暂也无心观览,当下压住剑光,自浩渺云天之上矮下,化一道轻虹一路觅峰寻谷而去。
    此地不愧是两界相交,地脉纠缠之处,灵气如潮,罡风肆虐,挤兑得他剑芒摇晃不止,似乎随时可能被排荡下来,他忙将遁光驾稳,小心飞渡,心中忖道:“难怪此地少有人至,以我剑遁之刚猛迅烈,到了此处仍是这般吃力,遑论他人。”
    这么一来,他遁速倒是稍稍慢了几分,但即便如此,却也只用了一日夜时间,便找到了三处涤灵穴,略一查探,发现都是清气充盈,不留纤尘的上好地穴,心中不由泛出一股欣喜之意。
    他也不多次挑刺,选定其中一处地穴,便将剑光一个兜转,就把大气冲破,往下落去。
    一入地穴之中,便有阵阵清风拂面而过,气潮向上涌动,几个呼吸之后,只觉心肺舒润,通体安泰。
    这地穴与地根相连,内中千回百转,似无底幽壑,张衍知道此处容不下任何污秽,便放心往深处飞驰而去。
    约莫去了千丈之深后,他望见了一处一丈来高的石穴,洞外挂满青藤,内中壁似水洗,光洁溜溜,恰可进去一人,眼前不由一亮,微微一笑,道:“便是此处了。”
    他跃步往里一纵,随后自袖囊中抓了一道木精气上来,又随手拉过几根藤枝,起手往上一拍,被这木精之气一催,不过半个时辰,这藤条便石壁爬满,将洞门封死。
    张衍袍袖一抖,又飞了数道符箓出来,往那藤上一贴,符上有光华微微一闪,便自隐去。
    此行过来,虽说万里之内杳无人烟,但却也要防备万一,可若做得太过,却分明是给人指明了方向,如此封门外松内紧,乃是借藤枝感应外间气机变化,却是最为稳妥不过,万一有变,还可及时应对。
    待他坐定之后,肩膀一晃,将水行真光运起,将那妖禽从那水幕之中一一抖出,随后起剑光飞斩。
    这些妖禽早已在水行真光中转得不知东南西北,俱都浑浑噩噩,自是毫无反抗之力,被张衍一一斩杀,取了脊中精髓出来,再用事先准备好的玉瓶一一盛装。
    不过一刻功夫,包括那只凶悍金雕在内,他已斩杀了上百只妖禽,随身所携玉瓶俱已盛满,自思已这些藏炼髓足够凝丹之用,便自收手,放了一道太乙金火玄光出来一刷,就将这些妖禽残余下来的血羽骨肉扫荡的干干净净。
    此刻他目中神光湛然,如今已是内外六药齐备,正是炼药凝丹之时!
    这凝炼金丹分作两个步骤,先用外三药,以外炼化之法炼出一粒丹种来,再将其吞入腹中,最后以内炼之法凝丹。
    外炼之法倒也不甚困难,所求不外是一个“净”字,从此刻始,直至他凝丹结果,期间所呼所吸,这灵气皆是那从那一气芝之上而来,不可混入一丝浊气。
    但外炼之法,本是去芜存菁的法门,途中难免有杂质生出,因此需借涤灵地穴那终年流转的至澈灵气将污秽冲刷干净。
    此举关系到大道成败,张衍不敢有丝毫松懈,默默调息理气,安抚心神,随后一甩袖,将那一气芝与那明石乳一齐摆了出来,此二物与这处涤灵地穴合在一处,便是那外三药。
    等那一气芝上冒出一丝一缕澄澈灵气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低喝了一声,把玄功运转,那气海之中八十一股清浊之气一个激荡,便将五颗玄种托出顶门,悬在上方。
    金丹乃是至精至纯之物,是以他需放出玄种灵气,用那窍内真火反复煅烧,将当日云砂与凝练煞气之时所带入体内的杂质尽数炼去,再用明石乳滋养补益,缓缓熬炼,最终便能孕结丹种,等到丹成之后,便无气精之分,至此功聚集一处,浑成一团,纯靠一粒金丹,便能驭使玄妙灵机,浩荡法力。
    张衍目注上方,凝功一运,只闻“哗啦”一声,似有一只无形大手将五枚玄种抓在一处,全都搅成一团,霎时间便不分彼此,片刻后竟绽放出一分作五彩的莹莹光华来。
    张衍瞅准时机,把法诀一掐,一张嘴,就把那一团练就的窍内真火从气海中引出,喷在了那玄种之上。
    受那莹亮真火一烧,那五色光华似是不堪忍受,发出噼啪声响,隐隐有崩裂之兆。
    他却不慌不忙起指一引,就从那瓶中飞出来数滴明石乳,往上浇灌而去,犹如甘霖降顶,灵雨滋润,那一团光晕又安稳下来。
    渐渐的,便有一缕黑气从中飘散而出,只是在这涤灵地穴内却无容身之所,甫一出现,便被那穴中清气涤荡干净,而此时那五彩光华,也是微不可察的褪去一分。
    张衍耐心以真火熬炼,但凡那团光华有裂解之象,就鼓荡真力,竭力用灵气将其裹住,再以明石乳补増攒和,总不叫其散失半点。
    若是寻常修士,所具不过一粒玄种,气海中不过十数道灵气,此法自是无需半个时辰便能功成完满。
    但张衍五行玄种齐备,足足八十一口灵气,自是要比他人多出数倍苦功。
    约莫一日夜后,洞府之中传来一声低喝,张衍将真火一收,只见面前现出一粒净倮倮赤洒洒,圆坨坨光灼灼的金丹来,他朗声一笑,一仰脖,便将其吞入腹中。
    此丹不过是一粒丹种,他仍需用内三药,使内炼之法煅烧,方可成就丹果。
    他往里内视而去,观此丹种色泽,便是后续不出岔子,便能在四品金丹之上。
    丹分九品,药占三分,法占三分,运占三分。
    药占三分,乃是说修士所寻得的内外六药若俱是上品,便有三品之功。
    法占三分,是指修士苦练玄功法门,若是上乘功法,就又得三品之功。
    而最后所说运占三分,则是指那上三药渺茫难测,全赖修士自身运势机缘,无从捉摸。
    实则大派弟子,若不是根器太差,功法不济,或者外三药品质不佳,多半也能丹成六品上下,而张衍所修太乙玄光乃是玄门上乘功法,所得外三药亦俱是上佳,能成此丹种毫不意外。
    不过此丹种一成,张衍已再无回头之路可走,若是内炼之时感应捉摄不到那上三药,便休想再将丹品提升。
    到了这一步,他面上微微现出凝重之色。
    寰辰精、无漏风,应心火,此三物为上三药。得其一种便可提升一品之功,若是根基已在四品之上,三药俱得,则可丹成一品!
    可这三药何时该起,何时该落,何时该盛,何时该衰,他却无从去知晓。
    外炼之法因在身外所炼,是以无甚秘密可言,不过是按部就班,按图索骥,人人可以为之。
    然则这内炼之法却是暗含妙法窍诀,无论师徒世家皆是口传心授,从不著述文字,不轻易拿出示人。
    大门大派之所以强盛不衰,除了功法上乘,占据灵穴之外,就有这代代传承的秘诀在内。
    就算你幸而在外得撞仙缘,但若与本门功法不合,凝丹之时便无法得师门前辈指点,虽则大处先人一步,但这些小处却无法求人,只能靠自己的机缘运数。
    而无论你是多么天资聪颖,根器深厚之人,若想当真成就仙道,成丹便唯有一次机缘,成了便是成了,不成便是不成。
    似那等凝丹失败的小金丹之士,十有八九是大道无望的。
    在溟沧派中,张衍虽拜在周崇举门下,但周崇举原先乃是周门嫡系弟子,所知凝丹法门乃是周氏数千年传承,与张衍所修功法截然不同,因此之故,就算他全盘告知,也是对张衍毫无用处。
    张衍自思,若只给他一次机会,自己或可丹成四品之上,但想要丹成一品,却是渺茫之极。
    可他却并不担忧,反而脸上微微含笑。
    他伸手入袖,轻轻拿住一块坚润滑腻的玉石。
    有这一方推演功法的残玉在手,他足可逆转乾坤,炼药成丹,就算不知法诀窍要,他又有何惧之?
    他自袖囊中将内三药取出,随后把手一指,四候水,阙厥雷,藏炼髓俱都飞起。
    四候水从化作一汪清水从他周身孔窍中钻入,最终藏与下府。
    藏炼髓则被他吞入腹中,藏与中府,而阙厥雷则是自顶门而下,藏与上府之中。
    待内三药备齐之后,他将双目缓闭,持定心神,放心大胆往那残玉中沉浸进去。
    倏尔间,那玉中与他一般无二的分身便睁开双目,趺坐而起,把那法诀捏动。
    不过片刻之后,他便从玉中退出,默默道:“丹成三品,虽则可堪入目,不过与我期望相较甚远,仍需再试。”
    他定了定神,心神再次往残玉中沉入。
    这一番尝试下来,外间就过去了一日。
    待他心神再次退出后,脸上若有所思,暗道:“十次之中倒有五六次能凝出那寰辰精,想必是我那内三药俱是上品的缘故,而无漏风则是只见一次,不过这却无碍,左右不过多推演几次罢了,倒是那应心火却从来未曾得见。”
    不过他并不担忧,一旦于推演中偶尔有上三药出现,他便可将此过程的的步骤和细节牢牢记下,再反复锻炼,直至将此法彻底掌握,百试百灵为止。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日中,他在残玉中一遍又一遍反复推演,也不知熬磨了多少遍之后,终将那无漏风与寰辰精的诀窍摸熟。
    至此,他已是了悟丹成二品之法,若是他仅仅志向止步于此,已可炼药化丹了。
    然而他是乃是想有朝一日成仙了得之人,又岂会满足这一步?
    成丹之路,便是修士架上天梯,天梯不高,又怎能攀上天穹?
    张衍微微皱起了眉头,眼前唯一的障碍,便是那应心火了,如今已在残玉推演了上千遍,却还是无缘得见。
    原本说来,他倒也无需着急,不过是继续推演下去,百遍不成,那就一千遍,千遍不成,那就一万遍,总能摸索出来,但是此处却有一个关隘。
    眼下距离他离开神渡峰后,已是过了十二日。
    其余内药还好说,但那阙厥雷还能再在上府中藏住三日,过了时辰,便要消散出去,因此他必须在这剩余的三日之内获得那应心火的法门,这才能练出一品丹果来。
    张衍心中也是奇怪,需知三药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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